KeithVenti

[凯哈凯] 画家与失业人员

刚失业不过三十分钟的哈尔在骑自行车回家的路上撞倒了一个人。
自行车的速度有些快，于是撞击的结果就成了这位先生摔到一旁、颜料散落在地上、还有几张画纸被吹到街道的另一边。
虽然哈尔本人失业了，但哈尔的责任感永不下岗。他当机立断的把被自己撞倒的行人送到医院，陪同他做完全套检查，极其配合地掏光身上所有的钱垫付医疗费。
结果不算严重，不知名先生的腿轻微骨折，颜料抢救失败，画纸还是追了回来。哈尔守着他打完石膏开了药，目不转睛的盯着他，脑子却在思考如何开口抱歉。
“你好，我是凯尔雷纳，一名画家。”画家先生在哈尔愧疚和窘迫之际率先打破僵局，自我介绍的同时像哈尔伸出手。
哈尔握住了那只手，“哈尔乔丹，失业人员。”脑子里的单词还未排列完全却先行蹦哒，“我会对你负责的。”
凯尔闻言就笑出了声，眼睛弯起来的时候像是个普通的邻家大男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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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证明哈尔仍然会信守承诺，除了找新工作以外。他剩下的时间都在帮助凯尔——面对着一大堆在他眼里看来极其相似的颜料发愣，用坐标法给他们一一命名再递给行动不便的凯尔。然后再去画具店买一些凯尔列在清单上，而哈尔连名字都读不顺畅的画画用具。
在不知道第多少次拿错颜料，而哈尔第十七次面试失败的时候。凯尔终于露出了不那么轻松的微笑，他扶住了哈尔的肩膀，语气却还是柔和的。
“哈尔先生，你…愿意学习一些颜色吗？”
十七次的挫败反而激起哈尔不知从何而起的求胜欲，此时凯尔提出的问题恰好给了他一个发泄的出口，他毫不犹豫的答应凯尔的请求。
话音刚落，凯尔拿起床边的一个企鹅抱枕，指着企鹅脖子上的围巾告诉哈尔，“这是赭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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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尔学得很快，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记住了四十八个常用色。但日常用品的用色往往比较有限，凯尔的比对教学法很快就到了穷途末路，在夕阳即将西下的时候凯尔仍然没有想到继续教学的办法。
幸运的是，办法总是很快冒出来。
“哈尔。”凯尔喊住了提着一堆食材进来准备做饭的哈尔，“你觉得我的眼睛是什么颜色？”
哈尔愣了会儿，但很快凑了过来。两个人的距离一瞬间被拉近，呼吸都成为公共财产，凯尔的心跳或许是出于紧张突然变得有些快，看着哈尔丝毫不在意的靠近，语调似乎因为距离缩短变轻，目光专注，“呃…这有点难了，光线在变…不太像是浅绿色？”
最终是凯尔打断哈尔理智的分析，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，平复语气之后再度开口“你已经有基础了，下次我们直接拿着颜料盘认识色彩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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凯尔康复得很快，在某一天的早上，哈尔带着他去拆了石膏。值班医生是个幽默的人，还拿着哈尔和凯尔的关系开玩笑说他们亲密得很，哈尔一如既往大大咧咧不在乎，凯尔却不自觉的心虚。
回家之后哈尔与凯尔正式告别，两个人觉得就这么说再见或许有些可惜，哈尔也拿到了新工作的实习资格，于是一拍即合想着不如去哪个地方庆祝一下。
“哈尔，介意给我透露一下你获得了什么样的实习资格吗？”凯尔切下一块牛排，喝一口红酒之后看着哈尔发问。
“航空公司的试飞员，这或许是我目前找到的最称心如意的工作了，毕竟和以前密切相关。”
“你以前是……？”
“空军。”
凯尔的眼睛霎时瞪大了，赞叹即将脱口而出却被哈尔打断。
“没什么好惊讶的，小画家，我早退伍了。”
“你看起来不像是退伍的年纪，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事吗？”
“我把靠裙带关系当上我们上级的垃圾，狠狠地揍了一顿。”
“………我很抱歉。”凯尔听到这句话立马低下头，道歉和难过来得真实可信，甚至都不愿再度抬头看哈尔。
哈尔爽朗的笑声却传入凯尔的耳朵，他伸手拍了拍凯尔的肩膀，“过去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值得抱歉的，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，这些看起来几乎相似的颜色，是你告诉了我他们的颜色。”随后哈尔拿起一块方布，“你看，这是酒红。”
哈尔的笑容极富感染力，连带着凯尔的嘴角都扬起一个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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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尔。”凯尔在开门的最后一刻喊住了要转身离开的哈尔，他有些不安，只是看着哈尔。
哈尔也极为配合的停住，看着凯尔，他的双手极随意的放在外套的兜里，站得也随意却不松垮。
然后是凯尔的发问，“你介意再多一份兼职吗？”
“请说，小画家？”
“做我的私人模特？”
最后一个词落进哈尔的耳朵里时有些颤抖，许是被晚风吹落，他的心情却愉快起来，扬起手就是一个有意为之的松垮敬礼，时光倒流却又定格在夕阳光辉落进凯尔眼中的那一刻。
“好啊。”
所有的一切，都随着愉快的语调最终落成一个不断昂扬向上的曲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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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尔…”
“嗯？力道太重了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好，我轻一点。”
“……”
“凯尔，不要沉默啊。”

“…你下笔这么重以为我颜料不要钱么。”

——完。